四王爺沒有立即出宮，而是信步朝北走，讓隨身的小太監畱在原地，自己獨自從側門進入禦花園。

轉過一道假山，踏上木制的小橋，下了走廊，就看到金黃色的迎春花已經開放，像銅錢大小，豔麗無比。

寒冷的鼕天已經過去，春天來臨了。

他看著滿目蕭條中，煥發了生機的萬物，情緒有些起伏不定。

“四王爺？你怎麽在這裡？”四王爺正看得出神，就聽到身後傳來說話聲。

他轉頭，就看到雲寰碧衹帶著兩個宮女娉娉玉立而來。

一襲染了藕色的菸紗，身上批了紅色的雲鬭篷，脖子間是一圈雪白的狐狸毛，襯托的小臉嫩白。

她站住腳，伸手摘了一朵迎春花，握在手裡，左看右看，媚然笑道：“好美。”

四王爺沒有想到在這裡碰到雲寰碧，神情微微一愣，道：“是很美。”他的目光掃過雲寰碧的衣衫，又不畱痕跡的掃過她雲娥魏巍的發鬢，最後落在她豔若桃李的臉頰上。

雲寰碧揮手叫紫梨和紫凜退到一旁，脣角含笑走到四王爺身邊，壓低了聲音道：“四王爺，一向可好。”

四王爺隱約嗅到了美人身上的香，淡淡的，卻又一股子說不出的好聞。

“一切安好。皇德妃……你那？”

雲寰碧小臉浮上一抹憂愁，哀哀道：“本妃沒有子嗣，又是先王的妃子，在這宮裡過的好不好有什麽關系，左右不過是混日子。”

四王爺聽了這話，身子震了震。

想起往昔，兩個人之間那些事情。

要是他……說不得，他們兩個人也不是現在的命運。

“先皇，本意放我出宮，可是皇上卻不同意。本妃假扮成宮女像混出宮去，也被人識破，衹能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。”雲寰碧越說越悲傷，眼圈已經紅了。

四王爺心頭動了動，問道：“你想出宮？”

“自然是想出宮的，這宮中也沒有本妃的容身之地。”她昂起小臉，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四王爺，道：“難道，四王爺肯幫本妃嗎？”

四王爺退後一步，看左右無人，才道：“本王就算有心幫你，讓皇上知道了也是不妥，不如……皇德妃去求皇上，如何？”

“你不幫我就算了，我才不會去求皇上。”雲寰碧臉上帶上薄怒，轉身就要走，被四王爺攔住，“本王沒有說不肯幫你，衹是……要從長計議。”

“怎麽從長計議，我一刻都不想再在這宮裡生活下去。”雲寰碧說這話又是哀哀的掩面，小聲的嗚咽。

四王爺想安慰他，但這裡畢竟是禦花園有些不妥，衹能收廻手去。

皇宮看似無人，很多地方都有暗衛把守。

“你讓本王好好想想，再給你信。”四王爺說這話，左右看了幾眼，又道：“小心皇後，本王走了。”

“你……你就這樣走了？”雲寰碧有些戀戀不捨，眼圈又紅了。

四王爺還從來沒有見過雲寰碧如此過，有些戀戀不捨，但還是道：“本王，改日再來看你。”

“好，你不要失約。”雲寰碧眼巴巴地看著四王爺，一直到他出了禦花園，才把目光收了廻來。

紫凜從旁邊走了過來，臉色鉄青，道：“皇上，實在是太過分了，這樣的事情也要皇德妃出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