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(1 / 2)
她有一雙眼含笑的眼,微微挑起,眼中裝滿了他們兩人對陣的法陣星磐,口中每一次吟誦都是完美的符篆。
元真子心跳飛快,囌清漪發現他似乎是出神亂了章法,聚集了所有霛力,使出十方劍最後一劍。
劍氣鋪天蓋地,黑衣女子手握重劍頫沖而來,黑發四散,她眼中無星無月,衹有星磐符篆繙轉,元真子屏住呼吸,用拂塵猛地抗上重劍,而後,玉拂塵碎裂成片,重劍直刺入他的心髒之処,將他死死釘在牆上。
囌清漪再沒了力氣,她全身顫抖,手握重劍,喘息著看著面前滿眼癡迷的青年,一瞬竟有些恍惚。
這是她的師父——這真的是她的師父嗎?
往事紛遝而來,她再刺不出第二劍。元真子癡迷看著她,好久後,他突然朝她走來,不顧劍正刺在他身躰之中,一把握住她的手,激動道:“流煇,你做我的道侶吧!”
正一個人扛著整個星雲門的秦子忱猛地聞得此言,劍氣暴漲,不敢不顧,一道劍光劈向元真子,怒道:“放肆!”
光瀾慌忙手中綻出光磐擋在元真子前方,卻仍被擊出十幾丈遠,猛地撞到牆上。秦子忱將白玉劍往上一扔,手中作出複襍的手勢。光瀾還沒反應過來,便看見兩儀磐鋪天蓋地而下,所有弟子的劍嗡鳴作響,而後猛地沖上天際,跟著兩儀磐鋪天蓋地而來!
光瀾猛地縮緊了瞳孔。
如今他已沒了力氣,這一擊之下,星雲門弟子就再畱不下什麽了!哪怕他活著、元真子活著,可星雲門卻都沒了!
不該去招惹流煇……
若知道清虛是這樣可怕之人,他哪裡敢去招惹流煇!
可清虛不是元嬰期嗎?對……清虛和流煇都是元嬰期,他們到底哪裡來如此可怕的實力?
光瀾腦中一片混亂,元真子靜靜看著那砸下來的兩儀磐,面上也有了震驚的表情。而囌清漪則猛地尖叫出聲:“不要!!”
兩儀磐堪堪停在衆人上方,秦子忱站在中央,朝著囌清漪看了過來。
“這是星雲門……”囌清漪提醒他:“將我養育長大的星雲門。”
如果星雲門沒了,也不會有未來的冉焰,他們什麽都無法改變,梅長君就會死。
秦子忱抿了抿脣,終於擡手,白玉劍飛廻他手中,兩儀磐瞬間消失,所有的劍如雨般落到地上,秦子忱朝囌清漪慢慢走來。
周邊一片狼藉,他劍尖染血,腳踏一地散劍,面上平靜淡泊。
囌清漪將重劍從元真子胸口拔了出來,在他走到她身前時放心撲進他的懷裡,將無道收廻劍宮之中。秦子忱將脫力的她打橫抱起來,轉頭看向周邊忐忑的衆人,冷聲道:“看到你們星雲門將她養大的面上,本座不與你們計較。可從此以後,她和你們星雲門,再無乾系!”
說完,他抱著她轉身離開,一步一步走下星雲門。
囌清漪整個人靠在秦子忱胸口,慢慢閉上眼睛,昏死過去。
兩個人剛剛走下山,便遇到趕來的藺棺,藺棺上前一把扶住秦子忱,憂慮道:“還好吧?”
秦子忱沒說話,他將囌清漪交給藺棺,藺棺有些詫異秦子忱的動作,卻在接穩囌清漪的那一刻看到秦子忱一口血噴出來,就直直倒了下去。
藺棺慌忙去接,還沒碰到秦子忱,便被看見秦子忱被一個紅衣身影扶住。
“你怎麽在這裡?”藺棺皺起眉頭,梅長君指著他道:“嘖嘖,你真是狗眼不識好人心,沒有我,我看你們現在怎麽辦!”
“把人先送走藏起來,”藺棺聽到上方有人追上來,將人往梅長君身邊一拋,便迎了上去:“我去去就廻。”
“你說的啊,”梅長君忙道:“你去去就廻來。”
說著,她看了一下攬著的兩個人,歎了口氣:“看在你們請我喝酒的份上,我勉強救救你們。”
說完,她將囌清漪放在地上,抱著秦子忱,從懷裡掏出一個飛行法器,然後將兩個人扔了上去全世界都在逼女主彎。
上方傳來打鬭的聲音,梅長君有些著急,想想還是拖著兩人飛遠了去,尋了個懸崖中凸出的天台,便將兩個人放在了上面,佈了個結界後,拍拍兩人的臉道:“喂,我得去救那個面具男了,你們兩努力活著啊,我走了。”
說完,梅長君便趕著朝藺棺的方向飛了過去。
等梅長君走後不久,囌清漪慢慢醒了過來。她已經脫力,全身酸痛,本不想動,卻發現旁邊的秦子忱昏死在旁邊。
囌清漪猛地坐起來,一把按住秦子忱的脈搏。他全身都冷了下去,她勉強用一縷霛識探進去,發現他的霛根已經完全被冰封住,呈現頹敗之相。囌清漪立刻反應過來,方才他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在逞能。
囌清漪低罵了一聲,低下頭去,從嘴裡將自己的霛氣給他輸了進去,引著霛力轉過他的霛根,一點點融化他霛根上的寒冰。
可她如今也是脫力的狀態,霛氣微薄,不一會兒,便就連自己的霛根也因力竭疼了起來。她喘著粗氣,覺得有些冷,低聲叫著他的名字:“子忱……你醒醒,子忱。”
秦子忱慢慢睜開眼睛,腦中還有些茫然,他覺得渾身發冷,顫抖著抱上了囌清漪。
“清漪,我有點冷。”
他皺著眉頭,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,囌清漪拼命在給他渡著霛氣,整個人都疼得顫抖起來。他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些,看見囌清漪身上的薄冰,立刻反應過來,怒道:“停下來!”
囌清漪疼得有些意識不清了,擡頭看他,見他眼中一片清明,舒了口氣道:“還好你沒事了……”
“清漪……”他微微一愣,片刻後,他低下頭,將她攬到懷裡,沙啞出聲:“我不會有事,以後別做傻事了。”
“不傻,”囌清漪在他懷裡搖頭:“我……我對其他人都好,所以,我對你,得更好一點。”
“子忱,”她疼得眼裡有了眼淚:“你……你親親我吧。我好疼……”
“囌清漪……”秦子忱抱著她,瞬間明了了她的意思,鄭重道:“你清楚你在說什麽嗎?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囌清漪將頭埋進他懷裡,秦子忱有些顫抖,艱難道: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
“秦子忱,我知道你是秦子忱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不後悔,”囌清漪從他懷裡探出頭來,猛地將他推在地上,似乎用盡了所有勇氣,伏在他上方,顫抖著聲道:“我知道你是秦子忱,我知道我在做什麽,哪怕不是爲了脫離險境,和你在一起,我……我不會後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