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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孟家古宅





  四人带着满腹疑问,乘车回了那古老的客栈。青染一路上都很安静,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,一句话都不愿说。刚回到,一下车莫夜白就不见了人影。余下三人因今天太累,也就各自回房了。

  “青染,你要吃点什么吗?”七月跟在青染后面,看见她有点苍白的脸色,关心道。

  “不了,我睡一会儿,不用管我。”青染没有多说,关上了房门。七月担心的站了一会儿,又不敢去打扰她,踌躇再三还是离开了。

  青染打开房间里的窗户,望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空,转身走到桌子旁,拿出口袋里放着的几根头发,用打火机点着扔到空的杯子里,连同一张黑色的符纸。这几根头发是她刚才顺势在黑衣女人的头上抓下来的,而这符纸有寻人的作用。

  青染默念着咒语,躺在床上,缓缓进入梦乡。

  天很黑,不见一丝星辰。晚风冰冷刺骨,缓缓刮过卷起满地落叶和尘埃。

  这是个很大的宅子,很荒凉,周围的花草都干枯了,高大的榕树只剩下树干,在夜里显得特别渗人。走过长廊,庭院里建了一个很大的鲤鱼池,如今水已经干了,里面也没有鱼,只剩下满池落叶。

  一条又一条长廊,周围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。终于来到屋内,桌椅上布满灰尘和蜘蛛网,上面摆放着茶杯,里面躺着的是干了的茶叶和虫子的尸体。空气满是灰尘的味道,往昏暗的内堂走去,越往里走空气越是难闻,似乎是淡淡的血腥味。隐约能听见,最尽头的房间里传来断续的说话声。

  终于还是来到那扇门前了。推开厚重的木雕房门,房间里很宽敞,也很暗,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的几盏油灯。这里面比起整个宅子来说,干净太多了。可惜里面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。一张雕花大床旁边,正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,那女人穿着黑衣,将整个身子都包裹起来融入黑暗中。她前面的长桌上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年轻女子,她专心的握着锋利的小刀,一刀又一刀的在那昏迷女子脸上划着,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楚,只见她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。她的衣袖染上了女子的血,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,那声音格外明显而沉重。远处的角落里,同样躺着几个女子,她们的手脚被捆起来,不断地挣扎着,哭着,低声求饶着。

  “救我。”

  “救我。”

  “我不想死。”

  青染猛地从梦中醒来,呼吸急促,心像被狠狠刺了一刀,疼痛难耐。冷汗打湿了她的衣服,小脸苍白得可怕。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那几个女孩的声音,那几个女孩正是之前被发现的死者。青染一闭上眼睛,全都是刚才看见的场景,苦苦求饶的女孩,冷血残酷的黑衣女人,阴森恐怖的老宅。一幕接一幕像电影一般回放着。青染狠狠的紧拳头,难受的感觉一点点减弱。起身洗了一把脸,窗户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下来了。

  换了身衣服,青染推门走了出去,她需要平静一下,不能再待在屋里了。

  刚走下楼梯,就见到莫夜白神色凝重从外面回来。见惯了他玩世不恭的神情,偶尔生人勿进的冰冷,这般凝重却是很罕见。

  “还没睡?”莫夜白在大堂坐下,语气带着疲惫。“热茶,谢谢。”

  青染挑眉,拎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到他脸上。却还是往一旁的厨房走去,沏了一壶热茶出来。

  “手艺差了点。”莫夜白闭着眼睛,捧着茶杯,淡淡的茶香萦绕鼻尖。

  听到这话,青染真想把热茶往他脸上泼。“下了毒的,你别喝。”

  莫夜白没有说话,浅浅的抿了一口,只依旧闭着眼睛。

  “不要用秘术去找人,损害太大。”

  莫夜白的话很突然,青染却下意识的听明白了。

  “我刚才看见你将那黑衣女人的头发带回来了。”

  果然,青染猜得没错,莫夜白当时真的看见了。可是他却不知道青染已经用了那秘术,而且看见了十分可怕的东西。

  “早点休息。”莫夜白放下杯子,浅笑着揉了揉青染的头发。然后在青染发怒前飘走。

  看着莫夜白的背影,青染莫名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这混蛋,到底隐瞒着什么。

  又在大堂坐了好一会儿,杯子里的茶水都变凉了。青染起身准备回房,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今晚的风很大,刮得客栈的木门哐哐作响。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,十分吓人。

  青染推门走了出去,外面天色黑得不见一丝光。街边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。那老人家穿着单薄的外套,冷风刮过,冷得他直哆嗦。花白的头发凌乱,脸上脏兮兮的,裤脚上竟沾着血迹。

  青染走过去,那老人家见状,颤抖着起身就想跑。被青染拦下,也只是一个劲的道歉求饶。

  “不要杀我,不要杀我。”

  “老人家,怎么了,你不要怕。这里没有人要杀你。”青染扶着他,眉间微皱。

  “孟家古宅,孟家古宅有鬼,他要杀我。不关我事,不要杀我。”老人语无伦次,颤抖着双手抱着头,眼神惊恐。

  “孟家古宅?老人家,孟家古宅在哪里?”青染急忙追问。

  “枯岭街。孟家古宅,闹鬼,闹鬼。不要去,会死人,死好多人。”老人家挣脱青染的手,往街对面的巷子跑去。

  青染站在原地,目光紧紧的盯着老人离开的方向。空气中飘过一丝极淡的魔的味道。

  巷子深处,一个身影安静地坐在屋顶,看着下面奔跑而过的那个老人家,慢慢地露出尾巴,露出獠牙,褪去了伪装。那身影随手一挥,那老人家,或者说道行极低的魔,如粉尘一样消散在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