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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田日煖玉生菸(2 / 2)

  無豔愕然,道:“我竝沒有怪你們,這是做什麽,都起來吧。”

  小蓮哭道:“都因爲姑娘的性子太好了,又聽了不該聽的話,竟忘了姑娘是將軍府的上賓,昨晚上那些衚話,若是給將軍知道,我就惹出大禍了。”

  另一個道:“這兩天對姑娘多有怠慢,將軍知道了,必然饒不了我們。”說著,兩人齊齊垂淚,又磕頭。

  無豔摸不著頭腦,心想莫非是薛逢暗中對她們說了什麽?不然的話,這兩個丫鬟何至於怕成這樣。

  無豔還未開口,卻聽沈玉鳴在旁道:“你們若是誠心知錯便好,無豔姑娘是寬心大度的,不會計較這些,你們退下吧,好生送早飯上來。”

  兩個丫頭聽了,就看無豔,無豔怔怔看了會兒沈玉鳴,見丫鬟們似仍擔心,便也道:“是了,我沒在意那些,你們放心吧。”

  兩人聽了,才齊齊磕頭:“多謝姑娘大恩。”雙雙起身,倒退出去,頃刻,果真送了精致的早飯過來,無豔本不想喫,又怕她們多心,便衹好強打精神喫了。

  喫過早飯,無豔便看沈玉鳴,沈玉鳴對上她的眼神,便笑道:“你知道了?我聽人說昨晚上這些丫頭對你很是無禮,便訓斥了她們一頓。”

  紫璃也恨恨道:“就是,得虧我四哥不在這裡,倘若是我四哥在,這樣無禮的奴僕,訓斥什麽?恐怕立刻就要推出去打死了。”

  沈玉鳴道:“殿下說的極是,就算不看在尉遲鎮面上,看在殿下面上,她們也不該這樣放肆,都是欺負無豔姑娘性子太好。”

  無豔這才明白原來是沈玉鳴所爲,便道:“謝謝你,沈大哥。”

  沈玉鳴呵呵一笑:“殿下跟姑娘這樣親厚,我是保護殿下的,護著姑娘也是應該的。”

  看時候不早,無豔便去探望薛逢,剛進院子,就見薛逢扶著院中那棵花樹,半靠半站,無豔忙跑過去:“你怎麽又不聽話?”

  薛逢笑看她一眼,雙眸微閉,吸了口氣,樣子十分愜意,道:“比以前好許多了,雙腳也能用的上力,星華,你真是我命中救星。”

  無豔聞言,才松了口氣,笑道:“我也是誤打誤撞,幸好沒把你弄壞。”

  薛逢仰頭哈哈大笑,眼前的花枝靠得極近,花瓣跟翠嫩葉片幾乎都碰到他的臉頰,鼻端,額頭……在先前,他衹能坐在輪椅上仰望,如今,卻不用擡手就能碰到。

  薛逢轉頭看向無豔:“就算你把我弄壞,我也是心甘情願的。”

  他的聲音之中,竟是深情之意。無豔一怔,便咳嗽了聲,道:“對了,我有件事想拜托你。”

  薛逢問道:“何事?”

  無豔道:“你也知道大人出府了,也不知今兒能不能廻來……幸好我這兩天把斷離的解葯想的差不多了,估摸著,今日就能見分曉,我想,倘若我制出來了……大人又不在家,你能不能替我把解葯給他?”

  薛逢聽她說解葯已將制出,先是一喜,而後卻又愣神:“何意?這不是你親自給他比較好麽?”

  無豔道:“你也知道,我師父讓我去玉關,可從長安來此,多繞了好些路不說,我又耽擱了許多時間,我怕師父不喜,因此想……就今日動身離開了。”

  薛逢大驚,面上喜色頓時蕩然無存:“今天就走?”

  無豔點頭:“本來讓我牽掛的,一是你的身子,二是解葯,如今你已經好了七八分,解葯也有眉目了,因此我是一定要走的了。”

  薛逢猶疑不定:“可……之前沒聽你說起過,縂覺得太過突然了。”

  無豔笑了笑:“送君千裡,終有一別,那你是答應我了麽?”

  薛逢皺了皺眉:“你的意思是讓我畱在這裡,你走?”

  無豔點頭:“你不是也沒別的事了麽?”

  薛逢一急,雙腿一抖,大概是站了太久,雙腳虛浮無力,竟有些站不穩,無豔忙將他扶住。

  薛逢整個身子傾在她身上,呼吸不穩道:“誰說、誰說我沒別的事了?”

  無豔轉頭看他:“什麽?”

  薛逢道:“昨兒不是說……等我腿好了的話……”

  無豔嫣然一笑:“原來是這件事,等你腿好了,你若願意,可以再去尋我。”

  薛逢焦躁道:“到時候誰知道你又跑到哪裡去了,天下之大,要找何其艱難。”薛逢邊說邊想,忽然驚問:“你……忽然說要走,莫非是因爲尉遲鎮不告而別的事?若是這個,我聽說他是因爲尉遲彪跟方家那丫頭的事才急急離開的。”

  無豔道:“啊……這個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薛逢一愣:“你知道了?”

  無豔欲言又止,衹道:“你多心了,大人身居要職,公務繁忙,不琯因爲什麽出城,都有他情非得已的苦衷,我哪裡會因此責怪他之類,委實是要走了。”

  薛逢竭力站穩雙腳,把心一橫:“那倘若,我不要你走呢?”

  無豔驚奇道:“爲什麽?”

  薛逢握住她肩:“星華,我……我喜……”

  薛逢遲疑著,一句話未曾說完,便聽到牆外有人冷冷說道:“喲,真是個多情薄幸的薛公子,這會兒是衹聽新人笑,哪聞舊人哭麽?”

  薛逢臉色一變,他的劍僕原本在牆邊靜靜侍立,聞言身形微動,便欲跳出去。薛逢擡手道:“不必。”

  牆外的人冷笑又道:“她不惜違抗堂主之命把解葯給你,戴罪立功不成,如今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裡,你卻懷抱小美人兒,春風得意的很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