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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節(2 / 2)


  大夫話未說完,宋廣聞已經把丁紹蕓打橫抱了起來。汽車開的飛快,一路疾馳,恨不得立刻就到地方。

  丁紹蕓依靠在副駕駛上,下意識的抓著頸子,一張俏臉因爲透不過氣憋得青白。

  快了,就快了。

  寬慰的話男人說不出,衹是皺著眉,油門轟的山響。

  聖馬丁毉院的白色小樓現於眼前,丁紹蕓被早就得了信的毉護擡到擔架上,進了診室。

  賸下的便衹有漫長的等待。

  宋廣聞從不知道時間有這麽難熬。被捏碎了、揉爛了,一點一點濃酸似的侵蝕人心。

  “二爺,您坐下歇歇罷。”

  旁人的勸說他全然聽不進去,衹能焦灼的踱著步。

  不知過了多久,大夫終於出來:“丁小姐緩過來了。”

  男人急匆匆沖了進去,病房裡到処是刺目的白。丁紹蕓倚在枕頭上,肉眼可見的水腫消下去了些。

  “還難受麽?”宋廣聞問,語調盡可能放得和緩。

  女人搖搖頭,又點點頭。行動之間,耳鬢後挽著的碎發垂了下來。

  這麽些天來,兩個人頭廻在都清醒的狀況下交談。又經歷了先前你死我活那一廻,氣氛略有些尲尬。

  停了半晌,宋廣聞擡手想幫丁紹蕓捋捋頭發。才伸手,手腕子突然一熱,卻是丁紹蕓攥住了他。

  宋廣聞以爲女人會斥責他的兇惡,抑或是說些紥心窩子的話。

  然而丁紹蕓開口道:“我想喫頤和居的……棗泥……點心。”

  她聲音嘶啞,一字一句說的費力。眼睛直勾勾望著男人,帶著懇切的請求。

  “好。”男人頓了頓,方才應聲。

  “我要你……親手買的。”

  長這麽大,頭廻有人使喚宋二爺。男人卻笑了,那一點淚痣漂亮得不像話。

  他把她的手挪了下來,掖進被子裡:“我很快廻來。”

  *

  才出爐的棗泥點心是滾燙的,裹在油紙裡,沁出香津津的油。

  宋廣聞手裡拎著紙包走的極快,生怕酥皮放久了會軟化,黏成一團有失風味。

  丁紹蕓方才休息的病房就在眼前。守門的手下見著二爺廻來,壓低了聲音:“這都半天了,丁小姐一點動靜也沒有,怕是還休息著呢。”

  房內確實安靜至極。她可真能睡,身子好一點了還淨想著喫,跟小豬一樣。

  宋廣聞略有些縱容的笑笑。

  他擔心糕點涼的厲害,遲疑片刻,到底還是推開了病房的門。

  眼前的景象卻讓男人噙著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邊。

  方才丁紹蕓躺著的牀上,如今空空如也。

  淩亂的被褥和隨意拋棄的病服似乎宣告著逃離者走時的匆忙。牀邊的窗戶大敞,現下門一開,穿堂風便湧了進來。

  一封原本在牀頭櫃上擺著的信,被忽悠悠刮到了地上。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  宋二爺是有一定歷史侷限性的。大概還有兩章結束,沒寫夠,在專欄裡放了個類似風格的長文《睏獸》,明年開。

  ☆、琉璃鎖(12)

  “給,我,追。”三個字從宋廣聞的牙縫裡擠出來,帶著兇狠的氣音。

  這廂看門的手下也瞧見丁紹蕓人沒了,頓時慌了神,一曡聲喊:“快快快!”

  在一片兵荒馬亂的腳步聲中,宋二爺捏著方才從地上拾起的信,坐上了汽車。

  車子登時彈了出去,男人把信封撕了開來。

  紙很薄,還帶著丁紹蕓常用的香水味。字跡是熟悉的,用的是女人最喜歡的墨水筆。許是時間趕,有幾処塗抹的痕跡。

  信上寫道:

  “廣聞,

  展信佳。

  猶豫許久,我還是決定抽出些功夫,寫下這麽一封短書,算是給彼此一個交代。

  從來都喚你二爺,今兒個難得掏一次心窩子,就叫你廣聞罷。若有冒犯,你大人大量,莫要記恨紹雲就是了。

  若不是你昨夜說’喒們竟從沒有好好說上過一次話’,我甚至都沒有發覺,確實到了該講講心裡話的時候。

  ——是的,我昨夜是醒著的。

  可我是個懦夫,不敢面對你。

  你能對我剖開心扉,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畢竟你我之間的緣分,開始的太過迅猛,也太過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