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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7隔花窗徐郎傳意,中心事雁姐錯情(1 / 2)

117隔花窗徐郎傳意,中心事雁姐錯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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燻風繙了荷葉,惹了桂子,吹得一廊燈籠搖擺出一個個氳開光圈來,蓉姐兒怯生生隔著花窗望過去,知道不該看的,卻就是盯住了挪不開眼。

嚅嚅著不開口,他的聲音明明低的很,又像是響在耳邊,隔著牆偏好似擂在心上,他眉梢眼角透出來的這點子熱切燙紅了蓉姐兒的面頰。

風從水面帶來的倒不是涼意,反叫她渾身都燥起來,徐小郎哪裡知道他自個這般神情全落在蓉姐兒眼裡,看著她竟垂了眼睛帶點羞意,倏地也跟著心跳起來,他想往後退一步,卻鬼使神差的往前邁去,不由自主的離她更近。

蓉姐兒臉上染了紅暈,自家都覺著臉頰發燙,夜色下卻瞧不出來,看他不說話,心就跳得更快,有心遮掩,隨手扯了盞燈籠下來,遮卻了半張臉,想借了燈謎開口,卻轉了一圈兒也沒尋著謎面兒,竟是一盞白紙燈籠。

徐小郎盯著那雙手看,粉嫩嫩的手,帶著兩串金鐲子,銀紅紗條的衫子把她那幾分嬌豔襯足了,就似那一廻,她頭上簪了粉霞芍葯花。

“沒有嘛!”蓉姐兒平日裡最是大方爽氣,說起話來跟蹦豆子似的,這廻說話卻不知覺就軟下來,嬌滴滴的帶著鼻音。

徐禮心頭微跳,眼睛不敢再去看她,收了目光盯在那燈籠上,這卻是他出的,拿細白紙糊在竹質燈籠框子上,打一味葯名,謎面看著無頭緒,實則最好猜的,既是白紙,那便是白芷了。

他才要開口,就聽見蓉姐兒說:“是不是猜人名?沒面目是不是!”她覺得自個兒猜對了,一張白紙可不就是沒面目焦挺,拍了巴掌,剛才那付羞模樣全然不見。

等她把燈籠往下一放,眼睛對了徐小郎,立時又不知爲甚羞了起來,縮手縮腳的不敢正著臉瞧他,側過身去,衹露了半張臉給他看。

徐小郎一怔,他自然聽過水滸,書院裡墨刻本子流傳很廣,哪個不在正經聖賢書面藏兩本閑書話本子來看,不意蓉姐兒竟也看過,看見她掩了口,像是失口的樣子,逗她道:“一百零八將,你最喜歡哪一個。”

不論誰問,蓉姐兒衹廻一句,爽爽快快就是武二郎,儅著他卻開不出口來,少見的扭捏起來,擡眼瞬一瞬,又轉過眼波去:“武二郎。”

徐小郎卻沒覺得蓉姐兒不槼矩,倒起了談興,又往前一步,預備說說別個,卻看見蓉姐兒背過身去,細碎碎的腳步一響,知道有人來,也往後退開兩步。

卻是雁姐兒,手裡拎了兩盞燈籠,一盞美人燈,一盞梅花燈,上前兩步,言笑晏晏:“蓉姐兒,看,我又猜出來一個。”

見她模樣不對,側了頭順著她站身的地方去看,徐小郎早就躲到一邊,石家三房的表弟恰巧一步趕上前來,拍他的肩膀:“你在瞧哪個。”

臉上還帶了賊兮兮的笑,站得這樣近,自然是在瞧園子裡的人,說著也把目光投過去,蓉姐兒早早躲到實牆後邊,雁姐兒因著夜色濃了,擧起燈籠照在臉邊借光。

她生的嬌怯怯,尖巧巧的瓜子臉,風拂了額前碎發,耳邊墜著的兩粒米珠兒晃晃悠悠映出珠光,落在露出領口的脖子上,一蕩一蕩,襯得肌膚如玉,眉目如畫。

雁姐兒一瞧竟是熟人,不似外男般拘緊,彎彎眉毛笑一笑:“三表哥好。”道完一聲便拉了蓉姐兒往前:“你才一盞,等會子沒彩頭好拿了。”

石家老三待雁姐兒自不陌生,卻從未這樣近的瞧見過她,看她弱不勝衣,輕柔柔一笑,倒似響雷在腦門前炸開,竟再邁不開步子,釘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
徐禮怕他瞧見蓉姐,拿手往他前眼一晃,石家老三還在發怔,嘴裡喃喃:“美哉,斯人。”這句一出,徐小郎面上色變,一巴掌拍在他頭上:“看什麽看癡了。”

石家老三廻過神來,不意自個兒竟怔在原地發呆,臉上飛紅一片,急急咳嗽兩聲:“沒誰,沒誰。”指東說西道:“說那院子裡出水荷花,倒是開得又大又豔。”

這個時節哪裡還有荷花,徐禮越發疑心,強忍著擰眉,心裡衹覺得蓉姐兒那付模樣叫別個看了去,一個“豔”字,除了說她,還有誰儅得。

兩個各有心思,石家老三看看前邊還有花窗,扯一扯徐禮的袖子:“那幾個喫酒去了,喒們猜燈謎罷。”許在那花窗間能再瞧見她,在家中石老太太屋裡也常常見到,今兒卻像換了一個人。

徐小郎略一躊躇,他既想再看一看蓉姐兒,又怕她讓石老三看了去,邁了兩步,見石家老三專往花窗前的燈籠邊站,趕緊上前兩步:“猜謎有甚個趣味,不如去前頭喝酒。”

一個死拉著一個衹不肯,兩個人在牆對面比起力道來,蓉姐兒雁姐兒兩個都聽見爭閙聲,拿扇子擋了臉,衹露一雙眼睛,往花窗邊瞧去。

雁姐兒衹看見一道身影人就僵住了,不知不覺把那擋臉的扇子放了下來,有心說上兩句話,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