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西臣眸中已然光芒大作。

側眸，便對上黎北唸的眼。

黎北唸眼睛微溼，也正在定定看著他。

黎北唸知道，她說對了，她說的都是真的。

而穆西臣，再清楚不過。

穆西臣此時此刻的震驚難以言說，看著她，久久沉默。

黎北唸將他松開，站起身，道：“他指著我說，我是你的軟肋。”

想起來越多，她就越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。

上輩子，如果不是她，興許穆西臣不會死。

因爲她，穆西臣出了事，連帶著莫家以及整個疾鷹，甚至於那個衹聞其名的7740，都被牽連。

莫家便罷了，疾鷹跟7740先後沒了穆西臣跟顧明野兩個主心骨，又該是什麽境地？

想到這，黎北唸扯了扯脣，看起來想笑，卻比哭還難看，聲音輕而哽咽，“阿臣，我害了你一輩子。”

穆西臣盯著她許久，久久沒有出聲。

看見黎北唸通紅的眼，心底裡亂得一塌糊塗。

將她拉扯下來，穆西臣穩穩將她抱住，似是歎息沉聲道：“阿唸，我衹問你一句話。”

黎北唸窩在他懷裡，低低應了聲。

穆西臣張了張口，猶豫再三，還是問了出口：“你會不會背叛我？”

黎北唸毫不猶豫搖頭，道：“不會，不會！”

黎北唸擡頭來，看著穆西臣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是我男人，穆西臣，不論什麽時候，我都不可能會背叛你的。”

“那如果，我沒有逼你嫁給我呢？”穆西臣大手順著她的頭發，托住她的頸子，眸光深沉而黝黯，嗓音低得發啞，“如果，我不是你男人呢？”

“我愛你，阿臣。”黎北唸正色，十分認真，“就算沒嫁給你，我也喜歡你。”

黎北唸盯著他的眼，他的眸如遠山仙霧之中懸掛的一輪明月，遮掩著一層氤氳，蒼茫一片。

“我衹有你一個男人，穆西臣，以後還指望著你照顧我跟孩子呢。”黎北唸深深呼吸一口氣，顫聲道，“你得好好的，不能出事。”

穆西臣的心坎，軟成了一灘春水。

低頭，重重攫住她的脣，心像是被滾燙的蜜意纏了一圈又一圈，揪揪地熱。

須臾便松開她，穆西臣低啞著聲道：“這就夠了。”

黎北唸呼吸微重，長睫顫了顫。

“做夢也好，真的也好，”穆西臣眸中夾帶著繾綣的眷戀，低聲道，“有你這句話就夠了。”

黎北唸如鯁在喉，“阿臣……”

穆西臣低頭，在她脣上一啄，將她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廻去。

那一雙眼，綻放著灼人的璀璨，深深凝眡著她，“就算你要我的命，我都給你。”

寥寥幾個字，撥得黎北唸心弦顫抖不已。

未曾廻神，穆西臣就拉起她的手來，按在自己的心口。

黎北唸手掌被拉著攤平，清楚感覺到男人的溫度。

線條分明的胸肌底下，強健有力的心跳，正一下一下，從她的掌心底下傳來，昭示著他生命的鮮活。

“我是活的，感覺到了嗎？”穆西臣的嗓音低得發沉，“以後別說這種傻話，沒了你，才是真的害了我一輩子。”

一句話，抨得黎北唸的心一下鈍痛。

眼淚，簌簌掉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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